音樂

用吉他尬大聲專訪系列:純女樂團妮可醬的玩團酸甘甜

玩團、人生抉擇、樂團的停擺,妮可醬成團的早,卻也年少得志易失意,重生後再一次品嚐玩團的美好,這一次,她們是玩真的,而且帶電。
由 小玉/採訪:烙印之日Sui 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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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koJam妮可醬女子樂團

NekoJam妮可醬女子樂團

© Up Against The Wall

已解散的音速青春樂團唯一的女團員Kim Gordon在她的玩團回憶錄《Girl in A Band》裡曾敍述:「 站在舞台上的女孩,吸引台下男性們的目光;但她只要做自己,大無畏地面對台下所有觀眾。」字字句句直入所有玩樂團的女性內心,那麼 妮可醬樂團,又是如何面對舞台之後的人生大小事?
前身是貓爪樂團,成團於台中,取名妮可醬的靈感也是來自於貓,變幻莫測的樂風如同貓的性格。一群少女青春的熱血揮灑在玩團時光,年少輕狂不是只有硬漢才能玩的東西。妮可醬的樂團光諎線時間約莫是2005年底至2006年開始,透過訪談,我們才將她們的組團來龍去脈的紋理描繪出明亮的曲線。
NekoJam妮可醬樂團,貝斯手Molly

NekoJam妮可醬樂團,貝斯手Molly

© Meteora Records/Red Bull Taiwan

妮可醬的團名英文是Neko Jam,Neko語意為日文的”貓”之意,那這個名字是來自哪位團員的想法?
[貝斯手Molly]當初我們都覺得女生就像貓一樣,有著相似的神秘特質,陰晴不定的個性也讓人猜不透;而剛好團員們都是愛貓一族,很喜歡動物,於是就將念起來很順口的日文”貓”一詞來取名。至於”jam”這個字,就是即興之意,與我們喜歡聚在一起玩團、做音樂、即興創作的理念相符。NekoJam如果以日文發音來解釋,念起來就像小貓咪之意(Neko “Jiang”),所以不同的語言,可以有不一樣的NekoJam念法。
NekoJam妮可醬樂團,主唱小斯

NekoJam妮可醬樂團,主唱小斯

© Up Against The Wall

就我們對妮可醬樂團所知的,其實妳們組團已有一段時間,五位全都是創團成員嗎?

[團員們]只有吉他手換人了。
[主唱小斯]剛開始組團時,是由貝斯手Molly將所有成員一一找齊,加上我們大家都很合得來,所以就順水推舟的一起玩樂團。那時我們曾經簽入台灣主流唱片廠牌,但當時年紀輕加上玩團的心還不穩定,更主要地,我們想創作的音樂與當時唱片公司要求的走向有落差。我們一起玩了二年多,正好我得出國念書,面對人生的抉擇,逼不得已暫時拋下大家,而上一任吉他手有自己的人生規畫,和我在同一個時期離團,大家也開始找新團員接手。
[貝斯手Molly]主唱出國之後,大家仍想玩團,我們也曾在那段時間獨立發行過一張單曲,但不知為何,每個人都失去了動力,感覺像是沒有重心和玩團方向,於是漸行緩慢到整個樂團都停擺了。
NekoJam妮可醬樂團與烙印之日團長Sui @ 美特拉唱片

NekoJam妮可醬樂團與烙印之日團長Sui @ 美特拉唱片

© Meteora Records/Red Bull Taiwan

那妳們停擺到復出之間,花了多少時間?讓妳們重新組團的關鍵點是什麼?

[貝斯手Molly]其實只是一個很單純的原因-我們很想念彼此,想念以前一起玩團的時光。而這個契機也正好在我們 每個人的工作還算穩定的狀態下得以實現,加上大家都在想:總要有個嗜好嘛。而吉他手小薇是在一開始就找到的不二人選,因為我們要技巧高超又厲害的女吉他手(笑)。在邀她入團之前,我們就與她見過面,一致覺得她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

吉他手在當下被邀約入團的感覺如何?

[吉他手小薇]哈,我當下覺得有點驚恐,因為這幾個人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團員們一陣狂笑)那次我和貝斯手Molly、鍵盤手Ching和鼓手Kim一起見面,三個女生外型都很漂亮又搶眼,心裡就衍生了美女總會勾心鬥角的想法。(開始被大家拷問覺得誰看起來比較兇)啊….那時候我覺得鍵盤手和鼓手都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啦,Molly則是她們二個之中,我本來就認識的朋友,所以多了一些親切感。
Sui:但Ching在訪問開始時,還想和妳坐同一張沙發耶。如果請妳用一句話形容她們,妳會怎麼說?
[吉他手小薇]可是她太瘦了,我不想和她坐一起。(笑)只用一句話形容的話,應該就是...她們像貓一樣難搞。
NekoJam妮可醬樂團,鍵盤手Ching

NekoJam妮可醬樂團,鍵盤手Ching

© Up Against The Wall

以樂團而言,不論主流或非主流,總會聽到有人說搖滾樂是男生在玩的東西。以身為女子樂團的妮可醬來看男性或女性玩樂團的方式,妳們有什麼想法嗎?

[主唱小斯]這應該是以個別論而不是分男女來討論的問題。我覺得大部份是以想玩的音樂類型,就像物以類聚的道理一樣,彼此才會相處愉快;倒不是以性別為取向,男生應該怎麼玩團,或女生又會怎麼玩團之類的定論。恰好我們是一群個性較大而化之的女生,有什麼話都直接表達,不會拐彎抹角,所以一路相處下來都很愉快。也許清一色都是女生的樂團和男生不同之處,大概就是生活大小事都會彼此分享吧。我們自己有個聊天群組,在群組裡什麼都聊,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沒停過。這樣的玩團生活真的很快樂,彼此都是好朋友,情同姐妹。

妮可醬樂團在當初成立時,妳們有預設標準只招募女性團員嗎?

[貝斯手Molly]組團之前,有一位朋友是錄音師曾經對我說過,妳們一群女生這麼要好,也都會彈奏樂器,乾脆一起玩團不是更好。想想也對,因為以前我待的樂團除了主唱是女性,其他大多都是男性團員,組個女生團似乎是很有趣的想法。
Sui:那妳以前待過的樂團,是玩什麼樣的曲風?
[貝斯手Molly]哈,因為高中時期,大家在社團裡玩的樂風都是像Dream Theater(前衛金屬樂團)這類的曲風,而社團的氛圍讓大家很自然地打成一片,一起玩音樂,所以玩金屬樂變成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Molly曾經是台中鞭擊金屬樂派代表海克力斯樂團,也是電子曲風的P!SCO樂團貝斯手。
烙印之日團長Sui與妮可醬樂團與樂團之間的專訪對話。

烙印之日團長Sui與妮可醬樂團與樂團之間的專訪對話。

© Up Against The Wall

妳們為了玩團從台中到台北生活這麼多年,目前都靠什麼工作維生?

[吉他手小薇]我在一般朝九晚五,研發電腦軟體的公司上班,俗稱的OL啦。
[鼓手Kim]我之前是西餐廚師(曾在知名的法式餐廳工作)。不過現在為了玩團,目前是醫院的廚師,也是因為時間比較能配合與管理,只要做完晚餐部份就可以準備下班了。如果是在一般西餐廳工作,都得到晚上九、十點才能下班,那就沒辦法顧及樂團部份了。
[鍵盤手Ching]我是華語老師,教中文。
[貝斯手Molly]我在滾石唱片,負責A&R(Artists and Repertoire,藝人經紀部門)的工作。大多是製作企畫的工作內容,像若是非創作歌手需要收歌錄製專輯的話,我的工作就是去尋找一些優質歌曲或歌詞,依歌手的特色作規畫給他們。
[主唱小斯]接下來我會接手一個政府口譯員的工作。
NekoJam妮可醬樂團,吉他手小薇(右)

NekoJam妮可醬樂團,吉他手小薇(右)

© Meteora Records/Red Bull Taiwan

如果以唱片公司、地下樂團的角度考量,純女子樂團其實是很好宣傳的一個優勢。但我想就相對來說,妳們覺得劣勢為何?

[主唱小斯]我的感覺是,很多人會認為妳們都是女生,樂器技巧也不需要太厲害,似乎焦點只放在:我們是女生玩樂團,因此,大家對我們的要求標準自然就會降低。但我們其實都很努力在精進自己的實力,不管是在音樂創作或彈奏技巧上都是,這大概是我覺得比較不公平的地方吧。
[貝斯手Molly]大部份知道妮可醬樂團的人,對我們的印象幾乎都停留在外表部份。我很擔心的是,大家會直接忽略妮可醬的音樂,所以在樂團回歸重組的時候,我們就立志要以音樂讓所有人驚豔。
[鍵盤手Ching]我同意Molly的話。確實大多數的人都只注意到外型,不會關注我們的音樂。
[吉他手小薇]我想女生大概會有年紀的問題吧。應該是說,如果想要生孩子的話,就可能有一年無法玩團,(其他團員硬蕊式地答話:要玩也是可以呀)萬一生三個孩子就有三年無法玩團。總之,男人玩樂團就不會有女人時間停擺點的困擾吧。
NekoJam妮可醬樂團,鼓手Kim

NekoJam妮可醬樂團,鼓手Kim

© Up Against The Wall

如果妳們結婚,要生孩子,在樂團和家庭之間,該如何選擇?

[鼓手Kim]如果未來要組織家庭加上生孩子的考量,我還是會選擇樂團吧。生孩子可以暫緩,但是和團員們的感情經營這麼久了,總會想要一起完成想做的事吧。
[鍵盤手Ching]結婚我一直覺得不會是玩團的問題吧。至於生孩子倒是還沒想過,但是不見得生了孩子就不能玩團啊。
[其他團員]挺著大肚子照樣玩團,這樣才是Rocker!
[貝斯手Molly]我曾聽說過朋友懷孕一樣繼續工作,所以男女平等吧,玩團和生孩子不會是問題。
[主唱小斯]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表面上這麼單純,要看樂團長期的走向吧。一個樂團是想全力衝刺或是團員彼此都有默契將這個樂團視為生活的興趣來玩;如果是前者,那麼其他的問題就可以先擱一邊,和團員們一起全力以赴走樂團想走的路。

Sui:我懂妳的意思了。所以只要時機點成熟,樂團已經有展望性的發展,妳就會選擇孤注一擲,抓住這個機會去衝刺。

妮可醬是在2006年至2009年簽入主流唱片公司旗下,一簽就是五年。那幾年有什麼樣的故事轉折讓妳們有所啟發嗎?

[主唱小斯]在那三年裡,其實表演都是我們自己接洽,只是掛唱片公司的名號,在接洽大型音樂祭的演出會比較容易找到窗口,對我們也有助益,只是我們太年輕,覺得別人提供的資源都是理所當然。可是真正的問題癥結點在於創作,現在回頭聽我們自己做的音樂,都會感覺不夠成熟或太過稚氣。或許當時年紀輕,尤其當團員各自談戀愛的時候,更容易分心;而面臨大學畢業的人生路口,也會開始思考該繼續玩團?還是專心升學或找份穩定的工作?而且,當時團員們彼此對樂團規畫的想法也不太一致,有人覺得要先想辦法發行專輯,有人對於音樂走向有不同的想法。
想法上的分歧也影響了之後的表演,常常不盡理想,提不起勁。後來我出國念書,新的團員進駐,只是聽她們說磨合上也有些問題,唱片公司也在那時候發出最後催告,希望妮可醬能在期限裡完成作品錄製。最後,唱片公司對當時的作品不滿意,也就這樣解約了。
NekoJam妮可醬樂團,主唱小斯

NekoJam妮可醬樂團,主唱小斯

© Up Against The Wall

妮可醬的曲風,從以前到現在有很大的差異,能與大家分享妳們的創作理念嗎?

[貝斯手Molly]我們現在玩的曲風比較偏向電子合成器做出來的電氣氛圍,加上原本土法煉鋼的搖滾樂元素,和以前的風格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那時簽入唱片公司旗下,大家會給你一些創作上的建議,以及市場對音樂需求的走向,應該就是大家所謂的芭樂歌,搖滾就變得很不搖滾了。所以為了迎合大眾口味,當時我們做出來的歌曲也不符合自己想玩的風格。

那團員們平常都聽些什麼音樂?

[主唱小斯]我大多聽英搖居多,像是Radiohead、Muse、Coldplay的音樂,或是電子迷幻味的音樂類型。我也很喜歡Daft Punk、Massive Attack,還有Moby吧。
[貝斯手Molly]我很喜歡Drum ’n’ Bass類型的音樂,像英國的The Prodigy 我也很愛。因為其實Drum ’n’ Bass就是從英國發跡的,像Trip-hop也是,很多電子樂的類型風格都來自英國,也是我平常在聆聽的音樂。
[鍵盤手Ching]我是學古典樂出身,以前常常聽的音樂大多是古典和爵士樂。後來認識了他們,也開始聽一些英搖音樂。
[鼓手Kim]我幾乎什麼音樂都聽耶。電子音樂從以前就在聽,但也因為什麼都聽,所以不會在特定的曲風上鑽研太久。最不喜歡的曲風嗎?應該是流行歌吧。
[吉他手小薇]可是我最愛的就是流行樂耶。(團員們同聲大笑)

Sui:那說幾個妳最愛的華語女歌手好了。

[吉他手小薇]A-Lin和曹格!
NekoJam妮可醬樂團,貝斯手Molly與鍵盤手Ching

NekoJam妮可醬樂團,貝斯手Molly與鍵盤手Ching

© Up Against The Wall

妮可醬樂團的未來計畫是什麼?

[主唱]先從我們重新組團說起好了。一開始雖然說只是因為無聊和好玩,接下一次的夜店表演,我們那次演出就嘗試電氣搖滾曲風,漸漸發現有些以前的歌迷回鍋了。他們辨識出我們是誰,只是玩的音樂風格和以前不一樣;加上我們的吉他手小薇真的、真的很強,也陸陸續續地有很多前輩願意支持我們,所以我們也很有默契地,把工作放其次,將心力放在樂團這部份。一切都很剛好,很到位。
接下來我們會發行一張EP,目前暫定會帶到春吶音樂祭發表,四月開始不停地表演,五月會與另一個樂團一起巡迴表演。
未來怎麼樣,雖然看不清楚,樂團之路有人一起走,盡全力,一起玩團就是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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